黃子翔 –破地獄舞者曾景輝 延續回憶探索 ｜流水帳

本地新生代編舞曾景輝，百無禁忌，藉着傳統廣東祭祀儀式「破地獄」，提煉出別樹一格的舞台美學，於《時空觀》揮灑儀式般的舞蹈，安撫每一顆躁動心靈。

文：黃子翔

圖：城市當代舞蹈團

曾景輝以破地獄為創作靈感，發展舞蹈，已達3年，為近年成為獨立創作人的他，一個重要的研究課題。最初意念，他欲追溯自己的憶記，跟家人重新拉近距離，「媽媽、兩位姑媽曾經從事粵劇、神功戲，然而大概自從我出生前，她們便不再做了。」他記得小時候幾次親人過身，都請來道士主持儀式，「他們吹『啲打』（嗩吶）、拉二胡等等，我們過『金銀橋』。」小時候的他，當然不知道是甚麼一回事，身邊親友都在哭，他也難過，但還是覺得音樂好聽、師傅好勁，「是一場精采表演，至今仍然歷歷在目。」

通過舞蹈，把一些意象性和精神層面性的東西呈現出來。（攝：Carmen So）

在舞台上呈現出跟大家想像不同的「時空觀」。（攝：Carmen So）

當中或許有些甚麼牽動觀眾，勾起回憶，連繫過去。（攝：Carmen So）

表演者揮灑儀式一般的舞蹈。（攝：Carmen So）

一幕幕染滿奇觀色彩的當代舞，即將上演。（攝：Carmen So）

本地新生代編舞曾景輝。（圖：Jay Wu）

 

及至2019年，剛離開城市當代舞蹈團（CCDC）的他，以自己對貓狗動物的驚恐作為緣起，創作《毛鬙鬙》，開展了對自身背景的探索，直面恐懼，但他坦言當時沒有好好消化，只用上一些傳統音樂。到了2021年大館的《毛．恐不入——毛鬙鬙》階段展演，他作出更深入研究，拜了本地舞台劇編劇及演員黃詠詩（《破地獄與白菊花》為她其中一套代表作）的十叔為師，學習破地獄，迄今已掌握至某個程度，「有些部分，我可以落場做！」從耳濡目染，到正式習藝，他不覺得有多大落差，甚至以「順暢」形容學習過程，「只是經文很難背，而且沒有樂譜，從前的師傅都是口耳相傳而已，所以一切只能死記硬背。」

他接着於去年9月的《香港比舞》，交出後續作品《毛神神》，找來5位舞者，搭配5位師傅，一起在舞台上演出，師傅即場奏樂，敲鑼鼓唸經文，只消想想已很刺激，他也笑言「Hardcore」，「我甚至沒有為師傅做太多編排。」也不失為一次實驗，為接下來的《時空觀》作試煉。

連繫憂鬱而創傷的心靈

《時空觀》將與CCDC駐團藝術家龐智筠全新編創舞碼《迴影》，組成雙演出，聯袂掀開CCDC以「熱身嘛」（It's Summer！）為主題的第44個舞季幕幔。把破地獄的元素轉化創作，發展一幕幕染滿奇觀色彩的當代舞，曾景輝苦笑是十分困難，指出雖然破地獄也有一些手法和腳步移動，但甚少Movement，主要是經文和奏樂，於是他就以音樂切入，多用人聲，也就是經文，他坦言很有力量，「甫聽到聲音，就會有所連繫。」他把人聲錄下來，搭配梁寶榮的電子音樂，讓觀眾置身於獨一無二的聲境之中，「我也把破地獄儀式次序抽取出來，又抓住一些較標誌性的符號，作為整個故事的串連，觀眾會看到一些蛛絲馬迹。」他不諱言，華人對鬼神之說自有一套文化想像，他更想從個人經驗及研究所得，加以聯想，在舞台上呈現出跟大家想像不同的「時空觀」。

但說到底，他不是要做一次破地獄，也不是教育觀眾破地獄的內容與流程，更非導人迷信，而是通過舞蹈，把一些意象性和精神層面性的東西呈現出來，而這個「儀式」，當然是給前來劇場的觀眾欣賞，當中或許有些甚麼牽動他們，勾起回憶，連繫過去，「大家都講『身心靈』，做瑜伽、行山等等，然而近年碰上社會運動、疫情、移民潮等等，經歷了那麼多，大家的心靈有沒有被治療過？又或者我們需要甚麼？期待這個世界怎麼樣？」經歷這個「儀式」後，我們那些憂鬱而創傷的靈魂，能否得到安慰、釋懷？

《時空觀》及《迴影》
日期：5月12日及13日/8:00pm

　5月14日/3:00pm
地點：葵青劇院演藝廳
網頁：http://www.ccdc.com.hk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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